平日的晚上，難得你們都沒加班，洗完澡之後，他在斜躺在看著平板的美國股市走向，妳則窩在他身邊讀散文。過去他是待在書房看股市的，但為了能抽出時間待在一起，就算只是各自作著自己的事，也是一種陪伴。
只是看著看著，妳突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：「我們是不是，都沒有認真約過會阿？」
「是嗎？」李澤言認真回溯了一下記憶，「我們一起看過電影。」
「那哪能算是約會！那一次是因為你耗掉了我整個假日，勉為其難為了補償我才去看的耶？後來幾次，還不都是剛好有人送票──到底為什麼魏謙有那麼多不要的電影票啊？」次數也未免太頻繁了。
「咳，他跟片商關係不錯。」打死他也不會承認，華銳集團總裁要約人看電影，居然還得請秘書找片商贈票。「所以呢？」
「所以你看，這本書寫的，她寫，『帶我出門，用老派的方式約我，在我拒絕你兩次之後，第三次我會點頭。』好浪漫！」將眼前的散文集遞到他跟前，卻沒想到他會錯了重點。
「妳敢拒絕？」
「這不是重點！還有這個，『如果你騎偉士牌，請載我去遊樂場，如果你開車來，停在路邊，我不愛。』」仔細念著書上的文字，都能感覺到初戀約會的甜蜜。
「為什麼有車不開？」他就想不透了，騎機車和他的形象一點也不搭。
「不管啦，要這種浪漫的約會。」
「我拒絕。」想也不想就否決，乾脆就放下了手邊的平板，順便把妳的散文集放到床頭。
「機車！」看著被收走的散文集，妳不知輕重地瞪了他一眼。
「膽子肥了？嗯？」懲罰似地輕咬了妳一口，他著實不懂妳的浪漫。
每次只要妳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，某人總是這樣，用撥撩的方式粗暴而直接的解決這個難題。滿室旖旎，讓妳也忘記要質問他。
※
到了白色情人節前夕，妳在公司的信箱發現了一封信，用牛皮紙袋裝著的信封，上頭只署妳的名字，翻過背面，特意用了封蠟章，暗紅色的章印上，蓋了一個花體的L，妳拆開那封信，上面寫著：
有認真工作嗎？為了讓妳上班時刻，不要發呆分神想那些無聊的約會情節，勉強同意實行妳的老派約會，把白色情人節那周的時間空下來，不許拒絕。
澤言
看著手中的卡片，妳不由自主地站在信箱前傻笑半晌，然後才認真地，回了一封信給他。
聽魏謙轉述，李澤言接到回信的13號當天，雖然不是黑色星期五，但他臉色鐵青地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，命令所有人不准進門。上網Google了那篇該死的〈老派約會之必要〉，然後才發現妳是認真的，認真回了他兩個字：「不要」。
※不要MSN敲我，不要臉書留言，禁止用What’s App臨時問我等下是否有空。你要打電話給我，問我在三天之後的周末是否有約，是不是可以見面。
「喂？」電話響起，是李澤言。
「我找你們老闆。」他打的是妳的分機，卻指名要找老闆。
「你找我們老闆什麼事？」於是妳也跟著演了下去，卻惹來悅悅和顧夢疑惑的眼神。
「問她三天後，早上十點，有沒有空來華銳匯報。」
「可是三天後是周末耶？」算了算，正好是信上寫的那個周末。
「妳有意見？」嘴上又是得理不饒人。
「老闆說，她有空。」妳深怕如果這次再拒絕李澤言，約會大概就真的要泡湯了，「集滿三次拒絕再答應」跟「從此沒有約會」相比，孰輕孰重，妳還是很明白的。
「恩，掛了。」得到滿意的答覆，電話那頭的他掛上了電話，也終於肯讓魏謙進門報告了。
※
三天後的周末，妳起了個大早，穿上復古的圓點連身裙，瑪麗珍鞋，綁高了頭髮，散步到位於金融街的華銳集團樓下，便看見一台復古的咖啡色老爺車停在華銳大樓旁邊的咖啡廳前頭。
有別於往常的全身黑色的西裝，李澤言今天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白襯衫，整體的色系，稍稍讓他嚴肅的臉明亮了一些，但還是妳熟悉的他，斜倚在車門旁，他遠遠就看見妳來了。
「上車。」替妳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，甚少這麼做的他，硬是補充了一句，「只是順便。」
看著他繞過車頭，坐進了駕駛座的位置，「想去哪？」
「遊樂場！」看著妳手上拿出了那本《老派約會之必要》，他的臉瞬間深沉了些。
「以後禁止妳買這種亂七八糟的書。」眉頭蹙起，還是穩穩地駛向了遊樂場。
換了代幣，你們準備大開殺戒，玩遊戲這種靠運氣的比賽，妳偶爾還是有小贏他的時刻。他如果淡定，就是故意讓了妳，他如果臉紅，就是懊惱自己沒把握住絕佳時機。
「冰淇淋，還是汽水？」玩累了，看著攤販賣的零食小吃，每一樣看起來都不是他平時愛的吃食。
「妳。」萬用的三選一，咖啡，茶，或我。
「啊？」
「……真是遲鈍。」撇撇唇，他沒打算多做解釋。
最後，他還是幫妳買了一隻冰淇淋甜筒，自己則勉為其難點了熱狗堡，你們坐在攤販的陽傘底下吃著，他看著妳吃得忘我，連髮稍沾上了餅乾屑都不知道，便伸手拂去。
「小饞貓。」只有調侃妳的時候，他唇邊的笑意總是那麼明顯。「接下來呢？」
「嗯……」由於是短篇文，書裡面並沒有說，去完了遊樂場要去哪，所以一時間，妳也沒了主意。
「跟我走。」
你們沒有上車，李澤言只是拉著妳一路向前走，就像書裡寫的那樣，你們穿越了戀語市的街道，恍若未聞這個世界的喧囂，不論是街邊大哭的孩子，或是鄰里的爭吵，都只是被靜音的背景，只剩下你們。
最後，你們來到了一處，城市中的小別境，圓形廣場的水泥地上有著紅色的欄杆，欄杆上頭繞著燈泡，讓整個黃昏的場景，多了一些明滅色彩。他旋開了早就準備好的老式收音機，華爾滋的樂聲從音響中流瀉而出。
李澤言在妳身前站定，清了清喉嚨，正式地說，「有榮幸，邀妳跳支舞嗎？」
微彎下腰，他左手背在身後，單手手掌向上，做出邀請的手勢，而妳則將手放進他的掌心，隨著音樂與他翩翩起舞。
「雖然不是在宴會廳，我也沒穿燕尾服。」隻手環著妳的腰，他對於場景和地點，似乎還是有點不滿。
「不會，這樣很好。」紅著臉，妳跟著他的步伐，太久沒跳舞，偶爾還是會不協調地踩到他的腳，但這樣的場景，不是在衣香鬢影、觥籌交錯的晚宴，是只有妳一個人能看見的，李澤言。
「之前教妳這麼久，看來是沒在練習，都生疏了。」無奈地看著妳散亂的步伐，他將領舞的主導權奪回，兩人的姿勢更靠近，更曖昧。
「又沒人可以練習。」工作一忙，當時惡補的就全忘光了。
「還想跟誰練習？妳餘生的舞都只能跟我跳。」
「霸道。」
「還滿意嗎？」沒理會妳的抗議，李澤言問著，他確實不明白妳的浪漫，但只要他想做到的事情，就會盡可能做好，用自己的方式。
「很滿意。」輕輕地靠在他的胸前，妳沒想到只是一時興起的提議，他竟也看得這樣認真。儘管他永遠不會變成，電影裡面那種禮貌帶笑的老派紳士，卻是屬於妳一個人的紳士，所以有些霸道又何妨。
※不，寶貝，我們今天不接吻。
他如同書裡說的那樣，送妳回家，但卻沒理會妳說，第一次約會不能接吻的準則。
「我們還沒約會就接吻了。」
「豈止接吻，你還……」想起過去，對上了他狹促的眼神，妳恨不得挖個地洞躲起來。
「怎麼不繼續說了，嗯？」粗糙的長指滑過妳的脖頸，他呢喃著，「我幫妳說吧，我們還沒約過會，就已經在這張床上，把所有情侶該做的事，都做了，一點都不老派。」
「你犯規──」將臉埋在他的胸膛，妳不想承認他口中那個不知羞的女子是自己。
「更犯規的還在後頭，別動。」瞇起眼，他伸手摘掉了妳的瑪瑙耳環放在床頭，順勢吻了妳的耳垂，妳縮起肩膀，躲避著他的攻勢。
將妳的手按在上頭，恣意地攻略妳身上的每一吋肌膚，濃厚霸道的貪戀著，不肯停歇，解開了圓點洋裝的拉鍊，卻被復古的暗扣纏住，索性一把扯開了衣物，讓妳赤裸到只剩下暗紅色的胸罩和底褲。在妳正上方的男子，微微解開的領口，汗濕的額間，更顯誘人。
「衣服扯壞了……」妳看著被拋置一旁的洋裝，有些心疼。
「妳還有心思管衣服？」順著下腹，男人的舌尖遊走在白皙的肌膚上頭，順勢往下深入。
「別——」想阻止李澤言的動作，妳下意識閉緊了雙腿。
「乖一點，別遮。」他的語氣低醇，帶有深深的壓抑。順利分開了妳的雙腿，他繼續向下探索，珍視地舐吮著，妳雙手緊抓著黑色的床單，在他的帶領之下，羞澀地體會他帶來的快感。
「澤、言——」雙頰泛紅，此時的妳稱得上是意亂情迷。「別——嗯……啊——」
「妳濕透了。」埋在妳的雙腿之間，他毫不臉紅地陳述著所見的事實。
「不准看。」雖然這麼說毫無意義，但妳還是摀住了他的眼睛。
輕啄了一口妳的手，他直起身，開始褪下身上的衣衫，卻被妳阻止。「嗯？」
「我幫你。」不敢直視他的眼睛，妳起身半跪在他的身前，從皮帶金屬的扣頭開始，一步步地，半裸的男子全身僅剩白色的襯衫，妳張口含住了他的碩大。
經驗值為零，發現太難掌握的妳只得先放棄，改用舌頭輕輕舔舐著，他卻被妳這樣貓捉老鼠般的舉動，逗弄得喘息粗重。
「教我。」抬起眸，妳發現最好的導師就在眼前，妳方才卻視而不見。
一手抬起了妳的臉龐，長指從鼻尖一路到下巴，他的聲音沙啞得可以，「確定要學？」
「要學。」不想每次都只是當被服侍的人，妳也想多為他做點，哪怕是害羞的事。
他的拇指探進了妳的口中，規律地進出，「想像一下，用舌頭，別用牙齒──很好，對了──想實地演練？」
「要。」堅定地點了點頭，妳彎下腰含住他的碩大，果然還是有點困難，但妳不願放棄，努力調整姿勢，過程中，李澤言的悶哼越來越重，
「妳、呃────」極力想忍住，卻還是透露了些許，只見他腰間的動作愈發快速，最後在妳口中達到高潮，原本想抽身的他，被妳牢牢地抱著。事後，他檢視著妳泛紅的臉頰，抹去了妳嘴邊的液體，在妳面前伸出了手，命令著，「吐出來。」
「……。」雖然嘴中的味道稱不上美味，但妳也不敢真如他所說的吐在他手上，心一橫，乾脆一口吞了進去。
「——笨蛋。」看著妳得意洋洋得樣子，他嘆了一口氣，輕捏了妳的臉頰。「就這麼有成就感嗎？」
「嗯。」點了點頭，雖然難度高了些，但對方是妳愛的人，所以並不討厭。「剛才的表現，給幾分？」
「滿分。」意外地好說話，李澤言將妳鎖在自己的懷裡，滿是溫存。
此時，外頭門鈴此時響了起來，李澤言拿過被單，先將妳裹得嚴嚴實實地，才起身換了居家服出去應門。來的人是魏謙，他們倆在大門口聊了一會公事，待李澤言踱步走回房間後，看到的就是這一幅景象────
小女人不知好歹地偷穿了他的白襯衫，過長的衣袖藏住了手，薄透的襯衫，微開的領口印出了暗紅色的胸罩，剛好蓋過臀部的長度露出了一雙白皙的腿，底褲若隱若現。他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，想開口問話，卻不知道該問什麼，「妳────」
「我衣服壞了。」有些無辜地指了指地上被他扯壞的洋裝，但妳是蓄意的。
「看來是我沒滿足妳。」碩長的身軀欺了上來，李澤言自然看得出來妳的預謀犯罪，所以果斷拋棄了自制與忍耐，下了決心好好懲罰妳。
「嗯？啊────」儘管妳的目的就是要勾引他，但真正面對他灼熱而無度的索求，那又是另一回事了。「不、行──不要一下子就、進來……」
「妳自找的。」
從那之後，妳有很長一段時間，不敢再亂穿他的衣服，畢竟當時挑起的慾火，短期間，很難再承受第二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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